实验揭示了陶器形态为何具有文化独特性

来自不同文化背景的陶工学习新型号的方式各不相同，即使在不存在文化差异性演变的情况下也会产生文化差异。由神户大学主导的研究对我们如何评估不同文化间考古文物的差异具有启示意义。

文化文物因文化而异，但在文化内部则相对稳定。这使得陶器，尤其是其形态，成为确定不同文化群体在特定地点存在以及它们如何随时间相互影响的重要考古指标。但这些文化上稳定的差异从何而来呢？对此的典型解释是“信息的选择性传递”，其背后的逻辑与生物进化的机制相似：当工匠相互学习时，学习过程的准确性由诸如声望或从众心理等选择性因素来维持。这一观点意味着工匠的不完美是噪音差异的来源，而特定社区的差异则源于这种随机差异的选择性累积。神户大学的生态心理学家野中哲史（NONAKA Tetsushi）认为这一解释并不完整，他说：“作为音乐家，我强烈感受到，制作某物所需技能背后的社会学习并非完全如此。在我的研究中，我想将适当复杂性归因于个体人类，以便充分解释塑造他们生活的多事之秋的环境。”

因此，他和他的团队更倾向于“文化吸引子”模型。在这里，文化上的稳定传递可能同样源于认知偏差和工匠的文化背景，包括他们工作和评估情况的不同方式。为了测试这是否确实发生，野中和他的合作者进行了一项实地实验。他们接触了来自3种不同文化背景（一组在法国，一组印度教徒，一组穆斯林印度人）的21名轮制陶工，向他们展示了几个在所有这些群体中都不常见的陶器形态，并要求他们尽可能忠实地复制这些形态。研究团队由一名陶工、一名人类运动控制专家、一名形状分析专家和一名生态心理学家组成，他们用摄像机捕捉了造型过程，并对最终形态以及器皿造型过程的轨迹进行了数学分析。野中评论该研究的跨学科性质时说道：“如果我们缺少这个团队的任何一名成员，这项研究都不可能实现。”

他们现在已在科学期刊《PNAS Nexus》上发表了研究结果。他们表明，最终形态的差异以及从初始形态开始的轨迹差异都表现出特定社区的系统性偏差。也就是说，一个社区内个别陶工之间的差异明显小于社区之间的差异，从而能够确定产品的来源社区。重要的是，在这项实验中，这种文化差异在没有选择性传递时间的情况下就出现了，从而证明了文化吸引子的存在。野中解释了这一发现的意义：“这是一系列持续努力的一部分，旨在将适当复杂性归因于个体人类，以充分解释熟练动作的生态学。我坚信，我们的方法在动作通常发生的环境中研究复杂动作，为理解人类生活习惯所交织的丰富环境提供了重要的新见解。”

研究人员谨慎地指出，文化吸引子的存在并不否定选择性传递。“陶器技术中固有的社区特定的偏向性注意力可能为后代选择性复制的差异提供了来源，”他们在论文中写道。

这一发现不仅有助于理解工匠如何将新的文化元素融入其技艺中，而且为我们如何解释考古学家发现的文物提供了启示。野中解释说：“这项研究的结果可能导致对陶器形态变化动态的新解释，例如，这种变化可能是由新型陶器的出现引起的。此外，使用这种方法，可能能够识别出未知作者考古文物组合的社区特定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