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是如何使用颜色的？

在过去的二十年中，诸如《彩色众神》和《色彩》等展览使古代世界充满色彩的观念深入人心。但是，我们真的了解古代人如何在艺术、建筑和服装中理解和使用颜色吗？

在二月份由古代文化研究所提供的成人教育课程《古代艺术中的色彩》中，继续教育经理、博士塔莎·沃德斯特拉斯和高级保护专家艾莉森·怀特在Zoom平台上通过三个晚上的时间分享了他们的知识。

古代色彩

“古代人感知颜色的方式是否与我们今天相同？”沃德斯特拉斯在第一节课中问道。她的答案——可能有些出乎意料——在某些基本方面是否定的。由于染料和颜料仅来自天然来源，古代可用的着色剂范围有限。而且它们的生产和应用也可能很昂贵，因此大多数人只能接触到有限的彩色亚麻布和装饰品。我们当前认为颜色位于光谱上的理论也相对较新，可追溯到17世纪中叶艾萨克·牛顿对棱镜的研究。

沃德斯特拉斯专门研究中亚、西亚、北非和南高加索地区的物质文化，她接着讨论了古代语言中的颜色。她表示，近年来，学者们对近东和北非古代人如何描述颜色的理解有所进步，推翻了古代文化颜色词汇较少的旧观念——特别是缺乏“蓝色”和“绿色”等抽象英文术语的对应词。

2019年，亚述学家希扬蒂·塔瓦帕拉重新评估了古代美索不达米亚的语言，发现阿卡德语的使用者也有许多颜色术语；然而，他们更倾向于根据亮度和光泽等属性来描述颜色，而不是色调。

沃德斯特拉斯补充说，某些阿卡德语的颜色术语源自黄金和青金石等珍贵材料，这些术语很难理解。例如，青金石（《uqnûm》）一词可能用于描述一个物体具有这种石头的深蓝色调，或者“它的光泽度如何，或它的价值如何”。

沃德斯特拉斯对科普特语的研究也提出了类似的问题。科普特语是公元一世纪埃及使用的语言。学者们对djēke或djō(ō)ke这个词的意义存在分歧，这个词有时被翻译为“紫色”，有时被翻译为“刺绣”或“装饰”。罕见的、珍贵的推罗紫色染料来自骨螺的壳，每只壳只能产生几滴用于染料的液体。刺绣也是一个同样费力且昂贵的过程。“是因为紫色如此珍贵，所以它开始意味着[刺绣]吗？”沃德斯特拉斯问道。“还是刺绣太贵了，所以它也开始意味着紫色？”

保护色彩

关于几百年前颜色的外观——甚至颜色应用的逼真程度——仍有许多问题，这在保护古代文物时可能会带来挑战。

在最后一节课中，高级保护专家艾莉森·怀特展示了ISAC保护团队为了确定颜色使用情况而采用的多种分析技术。这有助于他们评估哪些干预措施对分析和保护博物馆藏品中物品的颜料最为有效。

怀特解释说，保护学直到20世纪50年代才成为一个正式的研究领域。在此之前，博物馆雇佣工匠来恢复文物的外观。如今，ISAC保护团队的重点不是美学，而是保护文物免受害虫、光线和湿度等环境危害，并确保这一文化遗产能够被未来的人们研究和欣赏。

维纳斯和丘比特

怀特的一个案例研究是一座维纳斯和丘比特的大理石雕像。这座雕像最初来自黎巴嫩，可追溯到公元二到三世纪。ISAC保护人员可以判断，这座雕像用红色颜料进行了装饰——例如，维纳斯腿上的布幔和丘比特的箭筒上。

2022年，用数字显微镜对这座雕像进行检查时发现了金子的存在，在某些地方，金子似乎覆盖在暗红色颜料之上——怀特说，这是一种常见的做法，可能是为了增强金子的外观。镀金在维纳斯的躯干上呈现出一个X形，这表明这座雕像可能与1954年在庞贝古城发现的一座维纳斯雕像有着相似的装饰，该雕像因其裸体上绘制的大量珠宝而被意大利媒体称为“《比基尼维纳斯》”。

通过XRF，保护人员能够确认雕像上饰有黄金，而无需提取样本——他们还发现深红色中含有大量的汞和硫。他们推测这种颜料含有朱砂，由硫化汞矿石制成，这一理论随后通过对颜料样本的测试得到了证实。

在紫外线光下观察雕像使保护人员确认使用了两种不同的红色颜料。除了颜色较深的朱砂基颜料外，还有一种颜色较浅、略带粉红色的颜料在紫外线光下会发出橙红色的荧光。怀特认为这种颜料可能含有茜草根，这是一种常见的着色剂，以这种方式发出荧光而闻名。

彩绘棺材

第二个案例研究是军队指挥官兼书记官伊皮-哈-伊舍特夫的棺材，可追溯至公元前2165-2134年。这件来自埃及萨卡拉的文物在2014年至2015年期间接受了保护处理，得到了埃及美国研究中心的资助。目标是稳定正从木材上剥落的颜料。为了找到合适的加固剂（将颜料与文物结合的材料），保护人员首先对棺材和颜料进行了分析。

棺材内部装饰着死者来世所需的物品，如食物、珠宝和武器。棺材长边的一侧开有一扇门，灵魂可以从这扇门中出来。木乃伊被放置在侧卧的位置，面向这扇门。在短边的一侧，一双彩绘凉鞋指向门口，显示木乃伊的双脚会放在哪里。

怀特指出，古代颜料的退化揭示了颜料是如何层层涂抹在棺材上的。例如，在一条项链上，磨损使得画家们放大最初用红色勾勒的珠子这一事实变得显而易见。

保护人员还了解到，棺材外部装饰有埃及蓝，这是已知最古老的合成颜料。由钙、铜和二氧化硅制成，大多数学者认为，它是作为青金石的廉价仿制品而使用的。

项目保护者西蒙娜·克里斯塔内蒂测试了许多加固剂，以找到一种能稳定颜料而不改变文物外观或表面处理的加固剂。2015年，这口棺材在ISAC美术馆展出，这是20年来首次展出——您今天可以参观它。